百.穷.困.饿

【曦澄】正不压邪

（四）三年之久

   “你…！”虞紫鸢看着低着头的魏婴，端着茶的手开始发颤，几次欲开口都没再出一声。

  江枫眠见状，轻轻在虞紫鸢肩上拍了拍，“三娘…你先听阿羡说完。”

  魏婴依旧是低着头，手指搅着衣角，轻轻咬了下唇才继续说道。

  “我是在…蓝家分化的。”这孩子声音少有的小，似乎回忆着还有些害怕。

  “蓝家…那个二少爷…他…他当时在我身边。”

  虞紫鸢一怒之下将茶杯摔在了地上，魏婴本是站在地上的，被这一下吓得立刻退后一步，虚虚的跪在了地上。

  “你们两个就胡闹！”虞紫鸢拍案而起，手指上的紫电噼啪带着电花，说明了主人心里的怒气。

  “好端端的跑到蓝家去，显得你们两个多能耐似的…这下好了吧，你…你…”玉白的手指在空中指着魏婴，声音本是凌厉，却软了下去。江枫眠本是起身拉住了虞紫鸢的袖子，生怕这人一怒之下上了紫电。

  “阿羡起来，你上太凉…你现在是个地坤，不能受凉。”江枫眠先开口叫魏无羡起身，虞紫鸢挥开了江枫眠的手。

  “你现在想如何？要去…找蓝家讨说法吗？。”虞紫鸢坐回座位，平静下了语气。

魏婴不知如何作答。

“正邪…两不立。”

“去叫个医师来给他看看。”江枫眠对着身边的侍仆小声说着，又挥手叫魏婴先走，才劝导虞紫鸢。

“三娘…你先别怪他…阿羡他也…”

“我怪他了吗！”虞紫鸢厉声打断，“…要我有空怪他不如现在去蓝家讨说法，可这事的说法有办法讨吗？正道门派的大弟子跑到邪派胡闹还被…标记了，你让这事情怎么说？说的清吗？蓝家上面的温家是个什么东西你可知道，就是找了也不过是去做跳梁小丑…”

  “你让这个小子日后怎么办！”

  虞紫鸢说的严厉，几乎是要把什么人撕裂，江枫眠听得出她话里的忧心，终是明白虞紫鸢的心思。

  “先待医师看看再说。”

  莲花坞后院，江澄正伸着胳膊等着江厌离给他换药，看着一脸笑的比哭的难看的魏婴，一时着急挣脱开江厌离的手就跑了过去。

“阿娘是不是…打你了？”江澄抓住魏婴的肩膀，焦急的问。

“没有，虞夫人和江叔叔就问了我两句。”魏婴咧着嘴露出个傻笑，想把事情糊弄过去。

江厌离提着裙子走过来，手里还拿着药棉。“阿澄你别乱跑，药还没上完。阿羡你先过来，我也给你看看伤。”

江澄魏婴二人于昨日跑回来莲花坞，看门的弟子只看到两个人穿着一身白衣，狼狈不堪，魏婴直接晕了过去，是江澄背了他一路。

魏婴对于自己分化的事情只字没提，不知为何路上突然晕了过去，江澄心慌之时背着他走了山路，体力不支的滚了个坡，整条左臂血淋淋的。

  这一回来把眠鸢二人吓坏了，叫医师的叫医师，输了灵力给二人疗伤。忙活了半宿才安生。

  魏婴一能下床就跑到了书房，那时候虞紫鸢与江枫眠似乎在说什么，看到一脸病样的魏婴刚想责骂，就见魏婴低着头说了一句。

“江叔叔，虞夫人…我分化了，分化成地坤了。”

  这也就成了方才的一幕。江澄的胳膊和凌迟了一般，伤口不深却多，江厌离心疼坏了，不放心下人，只好自己亲自上药。

  这两个宝贝弟弟忽然消失，那时候江厌离差点吓哭了，一回来又看到惨兮兮的二人，更是心疼。熬了补汤，带着俩孩子在亭子里坐着，又是安抚又是嗔怪。

  “对了…魏婴，你身上的酒味是怎么回事？”江澄放下汤碗，狐疑的看着魏婴。

  江厌离愣住了。江厌离是个和仪，闻不到所谓的信香，嗅了片刻却闻不到酒味。她已经过了十六岁，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，听到江澄的话心里一惊，小心开口。

  “阿羡…你可是…”

  “嗯…”

  江澄一头雾水看着二人，正是安静间，江家门生领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过来，说要给魏婴看病，江厌离拉住了想要一起去的江澄，神色郑重的问。

  “阿澄，你闻到是是什么味？”

  “桃花酒…嗯，比较甜的那种，很好闻。”

  听着形容，江厌离了然，拍了拍江澄的肩膀，“以后要好好照顾阿羡知不知道？就算是活蹦乱跳的，地坤的身子也很容易受伤。”

  这下换江澄愣在原地，如遭雷击。

  魏婴……是地坤？

  “阿澄有没有闻到自己的味道？”江厌离忽然想起什么，江澄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的身上。

  “…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，就是皂荚之类的。”

  江厌离似乎有些怀疑，却不再多说。

  “你是说，魏婴没有被…”虞紫鸢看着老医，迟疑的开口。

  “是…这个可能是因为小公子当时太过害怕或是那乾元太过粗暴，二人若都是年轻不知技巧…那身体自然成了保护状态，花腔紧闭，没有成结。”

  这话说的很正经，可说的东西听的虞紫鸢脸色一红，江枫眠无奈咳了一声，先叫医师回去，不知是什么心绪。

  “呵…”虞紫鸢叹了口气，“算他运气好。”

  “是吧…”江枫眠纠结开口，“就怕这孩子日后会有什么恐惧。”

  当然这个想法是多虑了，花了半个月终于接受自己是个地坤的魏婴，继续招摇的过起了日子。

  还是那么一副笑脸，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闯祸性子……

  三年后。

  “魏无羡！”江澄一脚踢在了魏无羡的屁股上，一双细眉紧蹙，怒气难抑。

  魏无羡立刻撒腿就跑出去五丈远，大喊着：“师弟你冷静啊！那…那钱袋丢了真不赖我，我…我也没想到那个小姑娘是个小偷啊！”

三年过去，少年的身量已经拔高，身姿也越发洒脱，江澄只觉得额角一阵痛，心里大喊：我不能和一个脑子有毛病的地坤斤斤计较！

  如今已经是十八岁的二人，对于三年前的蠢事已经少有再提。江澄似乎迟迟没有分化，被定为个和仪，但他却闻得到信香……不过这只是魏无羡和江厌离知道的秘密。

  魏无羡虽然分化成了地坤，却是依旧作天作地，也还在眠鸢二人没有半点要拿他和亲的意思，随着他胡闹。胡闹着胡闹着，这一身修为却也不比别人低。

  二人如今功法小成，被扔出来历练。临出门前被好生一通嘱咐。

  “你们两个路上小心，这些点心拿着，先吃一点。阿澄不可以随意光着脚踩地了，阿羡你也注意些不要受凉，还有那药可要备好了，阿澄你要照顾着些……”江厌离关切的念叨着。

  “行了，这下你俩可以随便去闹了，不学出些成绩来就别报你们是江家弟子的名号，别马马虎虎三心二意，学聪明机灵些，小心着莫要出伤，你们两个听到没有？”虞紫鸢冷着脸如是说着。

  “银两带够了，却也不要大手大脚。这次出去多多开开眼界…也别太拼命。若是可以，多结识一些高人豪杰亦可受益匪浅，你二人都是聪慧着的，可莫要让我们担心。”江枫眠温笑着嘱咐着。

  三年前的乱来让虞紫鸢对他们的门禁严的不行，如今可算逃脱牢笼，二人撒丫子似的玩疯了。

  天南海北，山高水长。

  偶尔也会出现些意外……

  “好师弟…你别生气了行不行。”魏无羡可怜兮兮的叫着。

  江澄抱着佩剑三毒冷笑道：“我不气，我就是想想今晚上咱俩吃啥喝啥，实在不行我就把你卖了吧。”

  “不行不行，怎么可以这样呢，你堂堂江家少主怎么可以始乱终弃……！”

  “滚。跟过来。”

  江澄翻了个白眼，抱着剑提步就走，魏无羡嘿嘿一笑，立马凑过去。

  魏无羡分化地坤一事并没有公布，也只有江家内部一些人知晓，所以外人所知的江澄和魏婴不过是两个和仪。

  但内门一些弟子也开口猜测，江家这是给江澄养媳妇呢。对此……

  江澄：我的品味这么差吗？

  魏婴：我的余生这么惨吗？

  魏婴：不就是他们瞎猜，我把你当兄弟，你能把我当啥？

  江澄：当儿子。

  街上两个貌美青年打闹着前行，江澄四下寻找有没有江家的钱庄。

  没有江家的金家的也行啊…反正那个讨厌的婚约书还在嘛…

  “你们知道吗？那些个邪派内斗起来啦。”

  “别瞎说，那时单方面压制，温家啥人，蓝家和他斗？”

  “是啊，不过就是大哥小弟的关系…那云深不知处不是被烧了吗？”

  “何止啊？温家说蓝家现在半分骨气没有，要他们重新思过，那个…二公子被打断了腿，宗主被打伤闭关了，那个大公子现在还在逃命呢……啧。”

  “说起来蓝家也没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啊…”

  “造孽嘛。”

  茶馆里说的热闹，江澄和魏无羡坐在边角，互相对视一眼，神色复杂。

  “想什么呢？”魏无羡看着江澄神游天外，出声唤道。

  江澄听着他们说的…蓝家大公子在外逃命…那个一身白衣翩然如仙的人，现在一定很狼狈吧。

  恍惚间，那时候在那云深的日子又回到脑中，那人温语闲谈，手执白玉箫的样子，或是他在他这里学到的云梦民谣…

  “没什么。”江澄摇了摇头，低头喝着茶。

  魏无羡一手托着下巴，笑了笑，似乎有些古怪，“你说…那玉兰树还活着吗？”

  “……嗯？啥玩意儿？”

  “没事。”

 

 

――

  ……我在思考啊，要不要按着原著的设定走。

  我其实不想写江家灭门，不想写金丹，不想写轩离的过世。 

  可是这样所有剧情都要改……

  啊啊啊啊啊！靠，乱了！